自2013年龙王垭隧道通车后,竹溪人传统观念上的“山里山外”界限似乎模糊了许多,走过很多次,虽为跟车而行,也就分分钟的瞬间,可每次都有些许不一样的感受。
且不说以前翻山越岭的辛苦,穿过隧道,才走在一溜儿的送脚路上,汇湾河便一点点儿地展现出来,起初近处的山较狭,云下的远山又拦得很紧,等到接近河床,滚滚流动不息的清澈河水,静躺不言寂寞且白而深蓝的石头,自然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。
此前,多为匆匆赶路,横跨张湾桥,越过慈孝沟,皇木谷刻崖的陡峭,汇湾电站的大坝,唐家畈放牛娃演绎出的二十四望娘滩神奇传说,外加小汇的石瓦房,这就是最初的鄂坪印象……
转眼,柳丰的茶园,秦坪的油菜花,真实给人不小的视觉冲击,稍不留神就可能又到了泉溪地界儿了……
这回不同,我们三五个人会商着,走下龙王垭后,是要由着不过汇湾河的“思量”,一撂边儿地顺河而行,专程造访属辖鄂坪的那地儿那村儿那院儿……
不过河,缓慢向前走来,洁净的乡村路头边儿,六八户人家排列两旁,似乎是初步形成了一个“小街”,爷爷拉着孙子,妇女站在门边,有背着背篓的,有扛着锄头的,对前来问路的“生人”,总是面带笑容,热情指引,有时甚至还一直跟到岔路口,言说道:这条路到哪,那一条路又到哪。生怕走错了路,诚心诚意履行着不少的多余“义务”。霎时间,就带动得我们这些随机而来的路人心情又加好了许多……
这里,路里边的房屋建在岩根,新建的居少,改造的占多,门前稍宽的场院里,还停有几辆白色越野轿车,为乡村小院增添了“阔气”的色彩,这是双手的勤劳和落实美丽乡村建设政策的结果。
向右走过急拐,翻坡向前延伸,一道山梁自然隔出了三沟五院儿,只见绿色铺满整个眼帘,有树有草,有花有果……
村民的房屋随山就势地散落在林中或沟旁,有的是坡屋盖顶,有的是两层“别墅”,反正都有一个共同特点,那就是明亮洁净,赏心悦目……
曲起指头,稍做统计,不遗落藏在弯弯里的户头,二三十户人家只少不多。
没有水是不行的……
正在思虑。
见有一练瀑布倾泻在眼前。不高的山崖涌出一泓清澈的泉水,从高而低,散落飞下,喷出白白的水花,接续一贯稳定,挥洒而不张扬,活像矍铄老人一把花白稀疏的胡须……
瀑顶山崖上手,魏然挺立着三根脚盆粗细的麻柳树,从那繁茂的枝叶可以想象,它的根须早已与瀑布融为了一体。
瀑底潭边,大的,小的,一个个圆滑光润的河石各就其位,毫不保留地展示着岁月流水冲刷的自然“外衣”……
真不容质疑,正是这几弯绿绿的山梁环抱着人们,一股清水永不枯竭滋润着人们,几棵古树不离不弃伴着人们,才组合成了这样一个宜居的好去处……
坐上附近农家场院的木椅,品着让来的一杯纯手工造绿茶,顿时,一阵清香提神醒脑,忍不住问道:这儿一定有个古老而又经典的名字吧。
有,自我醒事时起,祖辈们都叫“吊水垭子”,一位现年八十有二的老爷爷走过来说。
“吊水垭子”“吊水垭子”,水从上落下,谓之吊;一道完整的山梁,被水临时分开,亦或者说是山梁自然长成两边高、中间低,自愿为水从中间滑落提供便利,也未可知。细想,大自然往往总是这样,一山一水,一树一草,相互成全又互相掩映……
不经意间,头顶的太阳已转过了很大的角度,在离开的路上,我们仍然自发地频频回顾着……
下一站,可能在经历一段险峻细长的岩凿通村路后,大河湾的碧水、郑家湾的民居、杨柳寨俯瞰的风景和红灯摇曳的索桥免不了令人向往……
走,转那里“打卡”去。
我们几个齐声吆喝着……(李思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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